第86章 古代飞车党 (第2/2页)
“那就好……”朱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曹辰,今日怎么把他也带回来了?”
曹管事一脸无奈:“他是自己跟来的,小人也有些糊涂,看不懂那位小王爷想干什么,阿郎,他在这里都跟你说了什么。”
朱异不喜欢曹辰老打听别的事,但他也并没训斥,接着话头说:“要了几本本相珍藏的书册,就回去了。本相也想不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
“哦……”
“他说了一句话,帮本相猜度猜度。”
“请阿郎明示。”
朱异想了想“他说怪不得皇上那样信任我……”
曹管事听得一头雾水,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站在原地没说话。
“本相想……是不是有人借他向本相传话。”朱异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也不会,除了潘铎,他几乎不与任何勋贵皇族结交,倒愿意混在一窝叫花子之中,若不是他父王有用,他这等烂泥扶不上墙的竖子,谁会在意。”
朱异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在他心里未必真的轻视这位小王爷。
“阿郎,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朱异冷冷撇了一眼曹辰:“话都说出口了,还有什么该讲不该讲的呢?”
“是,是……阿郎,昨天去潮沟那边宅子闹事的那帮子刁民就是经常跟那个小王爷一起混的一帮人,直阁将军与那小王爷也算有些交情……”
朱异捋着胡子沉思了好一会儿,笑了笑:“你是想说那个小王爷一边拿着本相的好处,一边拆本相的台?”
曹管事低头不语。
“不会,不会……你太高看他了,本相盯着他好多年了,但事实告诉本相,他除了有个好皮囊之外,就是再能隐忍,这些年的空白也足已让他一无是处。”
“还有昨晚的事,陷阵营那些残兵与小人的那些手下发生了冲突,据说他们占路不让小人的属下通过,最后故意放走了那些黑衣人。”
朱异不以为然:“那是你的事,与本相无关,何必让本相劳心,但是……你得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否则本相也保不了你。”
“小人知道。”曹管事恭谨地答道。
朱异摆摆手,曹辰就退出了书房。
朱异又在里面独坐了片刻。
屋内渐渐暗淡,夕阳已然落山。
他想点燃房间的灯烛,想了想又算了,他回到书案前,将右手掏进了书案下的暗格,那封信尚在。
他摸了摸那封信,又把手缩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
……
虽然乌衣巷与自家王府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但在马车回程路上还是赶上了宵禁。
暮鼓声一声声响起,准备巡夜的右卫军士兵开始驱赶着路边的商贩行人,也借机捞些好处。
萧宇的马车就被几个右卫军的兵痞给拦住了,大摇大摆地上前讨要过路费,不然就不放行。
崔管事想要给些银两息事宁人,但被萧宇拒绝了,他掏出朱异曾经给他的那枚令牌,直接扔出了窗户。
右卫军士卒直接被那令牌惊得不敢说话,原本一个个嚣张跋扈,此时却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几个士卒一起弯腰告罪。
车内传出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把令牌给我拿回来!”
一旁的崔管事昂着头,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一个领头的小军官陪笑了两声,从地上捡去了令牌,小心地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双手捧着令牌弓腰就交给了崔管事。
崔管事也不愿意跟这些兵痞多讲,冷哼一声便收回了小主人的令牌,中气十足地让马车继续前进。
马车刚刚开动,就听侧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纵马向着这边奔来,嘴里发出阵阵怪叫,试图去挑衅那些右卫军的士兵。
几个年轻的士卒气不过就要上前拦路,见马不减速,年轻士卒慌忙让路又躲到了路边。
年纪大的兵油子嘲笑着那几个新兵,还不忘向着几个少年郎躬身行礼。
萧宇看着这个场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时,只见一个少年郎取出弹弓就朝着萧宇这边射出一个弹丸。
萧宇闪身躲开,但那弹丸已经射穿了窗纸打到了朱异送给他的那个紫色木匣之上,最后居然又反弹到了萧宇的怀里。
射弹弓的少年马不停蹄,随着他的伙伴斜插在马车之前通过,他似乎还未变音,发出的像是童声:
“那金丸小爷不要了,就赏你啦!”
萧宇倒不生气,只是觉得新奇,他拿起手中的弹丸在在最后一缕余晖下仔细端详,那确实是一枚成色很足的金丸。
萧宇推开车窗,向外望去,那几个少年郎已经纵马远去了。
而那十来个右卫军士卒依旧列队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几个少年离开。
这其间,萧宇推车窗的动作也引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老兵的士卒的注意。
他见到萧宇,脖子缩了缩,整个身子都像小了一圈。
萧宇倒没记仇,张口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老卒起先没有说话,当意识到车中的贵公子问的是他,赶忙弯腰答道,眼中却也带着诧异:“公子不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我为何要认识他们?”
老卒看萧宇一身贵气,他并不知道上层社会都是怎么个盘根错节的关系,只当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公子见谅,那几个少年郎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勋贵子弟,小人也认不全,只知道带头的那个叫崔宏,是当今崔相国家中的嫡孙。”
“崔慧景的孙子……”萧宇又问,“那个使弹弓的是谁?”
那老卒看上去有些慌张,他看了看身旁的同袍,大家已经散开,又开始各自的“老本行”。
萧宇扔出去一块碎银子,恰好落到老卒手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得谄媚而扭捏,不像个老爷们儿。
他往门窗这边靠了靠,见崔管事横眉立目,那面具在夜色下又格外吓人,就有些想打退堂鼓。
萧宇摆了摆手,崔管事冷哼了一声,走向了马车前。
萧宇冲老卒勾了勾手。
“他是谁?”
老卒露出了有豁口的大牙:“公子,你可惹不起他,我看就算了。”
萧宇笑了笑:“我又没说去寻仇,说个名字而已,你怕什么?那个小郎君是谁?”
“小郎君?公子,你不觉得她说话像个女子?她就是个女的,母老虎一只。”
“母老虎?”
“她阿爷就是大将军韦睿,韦睿知道吧!”
“当然知道。”
老卒小声说:“韦侯爷绰号韦虎,他家中女公子的绰号自然是母老虎了!公子,你可莫惹这母老虎,听他们说,这母老虎一不高兴可是要吃人的,专咬男人多出来的那一块。”
萧宇脸上有些惊讶。
这时候老卒正好被同伴叫走了,马车也再次开动了。
萧宇关上车窗手里把玩着那枚金丸。
“母老虎……”念到这个名字,萧宇笑了笑,“真不知道韦睿是怎么想的,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母老虎……”
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她不叫“母老虎”,但那个老卒还没将那小女郎的名字告诉自己呢!
但马车已经驶出去很远,带着小王爷些许的遗憾,模糊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