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ume.1 深壑囚鹰 3. 临渊履冰 1 (第2/2页)
高剑鸣有些沉默，蒋惟康所言不假，在现在的情况下还要分派人手进行大规模的筛查，确实不太现实。而且创世者中，能够化身为人形的不在少数，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渗透进联盟根本不算难事，甚至有少数能够一直潜伏成为到联盟的高级成员，因此无论多么细致的筛查，都无法保证斩草除根。“再者，我刚刚已经接到了汇报，昨天晚上被消灭的那只奥菲以诺，已经确定是一个游荡于高文区内的窥视者了，但现有证据表明他并非是在联盟分部内，也不能确定他是否有同伙。”蒋惟康反问道：“你所提供的证据，并不充分，排查内奸，至少也应该有个大致范围，高文区内有数千成员，按照你的理论，每一个都可能是内奸，漫无目的的搜查只能是无意义的大海捞针。现在这种情况下，易静不易动，我是高文区第一负责人，这件事无需你操心。”
“那好，如果高文区无法处理的话，我会把这件事请示联盟总部，申请支援，这样总可以吧。”思索片刻，高剑鸣说道。“如果中央战区有所安排，我保证全力执行。”蒋惟康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窗边，眺望战区现状。“好的蒋区长，我要汇报的就是这么多。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这时，高剑鸣直视着蒋惟康的眼睛：“高文区，有什么一直被掩盖着的秘密吗？”就在高剑鸣问出这句话时，蒋区长猛然回首，眼神中已有忿色：“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的一系列事件，我隐约觉得其中存在关联。而问题的关键，可能就在这高文区。”高剑鸣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可以告诉你，高督察，高文区确实有隐藏的机密，但这只有最上级才有权限获悉，你这样的等级还无权知道，我不能因为这样的小打小闹就把一切坦诚布公。”说到这里，蒋惟康背过身去，言语已有逐客之意：“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请回吧。”“明白。”很清楚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好处，高剑鸣只能示意告退。
在自己的房间内，贾主任故意关闭了所有的灯光，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恭候已久的信号就在这时，他的入耳式耳机突然发出一阵震动。“喂。”就在他接通通讯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已然响起：“潜爪，窥视者部队中的精英，好久不见了。”这个声音，让贾主任瞳仁骤缩，他很清楚，这是奥菲以诺中的王牌，也是自己的直属上级：“血玫大人！”“昨晚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没有暴露自己吧。”血玫的话说得不紧不慢，但无论是谁听了都会有一种战栗感：“是，但我旁观了全程。”贾主任答道：“难道说，这件事黯星十将也参与了吗？”血玫沉声道：“昨晚的事情确实如此，但也就到此为止了。那条腰带的位置，你应该也找到了吧。”“是，我已经盯了很久了，就等您下令，把它盗出来。”贾主任回应得毕恭毕敬。“很好，别忘了这才是你最终的任务。今天，我会安排一支莱欧骑兵部队在战区内发起骚乱，届时必然会调开联盟的守备力量，你就趁此机会，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明白吗？”“遵命！”
羁押室外，剑炽风正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翻看着手上的报告。报告的内容和自己刚才透过单面玻璃看到的情况别无二致，只不过对于这个收割者的余孽，他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但他清楚地记得，他眼中的那个青年已经可以坐起身体，尽管神情看起来疲惫异常。在他身上最重的伤口，大概就是手掌的两处撕裂伤，因此他的掌心依然缠绕着绷带。但是，剑炽风也见过那件他当时穿着的号服，上面的血污，开裂令人触目惊心，普通人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下保住性命都已经是万幸，而他竟然还能恢复得这么快。“根据血液样本鉴定，目标Y体内有一种特殊的抗体，其主要组成和来源均不明。推测该抗体可在伤口附近聚集，加速细胞的分裂和分化，从而达到加速伤口愈合的效果。”读完这段话，剑炽风不免皱了皱眉：“真不愧是收割者，什么花样都有。”而当他接着向下看去时：“目标Y的内脏被发现受过严重的伤害，已造成一定程度的受损，预测会对其寿命造成影响。”“嘁，这倒是个好消息，像这种家伙活久了也是祸害，早点死完才好呢。”剑炽风冷笑一声，又将报告翻了一页。“脑电波检测的结果显示，目标Y失去记忆为真实情况，并非伪造。而且这并非普通的记忆屏蔽，更像是一种抹除，这种抹除目前看来是不可逆的，无法恢复……推测其之前参与的战斗，包括对骑士系统的使用是来源于肌肉记忆。”“真是该死！”剑炽风不由得把报告拍到了椅子上：“真是最差的结果，现在无法确定他的身份，加上他失忆属实，联盟自然不会随便地把他干掉。”剑炽风仰靠在椅背上，懊恼地想着。
“怎么了，看样子你有点沮丧啊。”这时，高剑鸣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差点没让剑炽风从座位上跌下。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太在意报告的内容，连已经走到身边的前辈都不曾注意到。“啊，没什么，刚刚我太在意这些报告来着。”剑炽风一边仓促应答者，一边就把报告递了过去。而浏览到联盟确认他失忆属实时，高剑鸣暗暗舒了一口气。“他还在里面吗？”“大概十分钟之前吧，就已经被转到普通监室了，是祁秘书长负责的。”剑炽风回答道。“祁秘书长啊，他还真是上心。那好，我再去会会他吧。”就在高剑鸣打算离开时，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一旁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发现跑来的正是晴希。 “怎么了晴希，这么紧张？”高剑鸣赶忙问道。“剑鸣，你看看这个。”晴希将手中的一块平板电脑递去，上面显示着几道杂乱的电波。“刚刚截获了一条加密信息，怀疑是创世者的，但还没有破译出来。”晴希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喘着气。“这个，我怎么看不懂啊？”只是瞥了一眼，剑炽风的眉毛就拧了起来。“拜托，你这样怎么可能看得懂啊。”晴希不由笑道。“嗯，晴希本来就是兰斯洛特区参谋部成员，又是理锷教官的直系下属，我愿意相信她的判断。”高剑鸣颔首道：“那晴希，你们抓紧时间进行破译，炽风你去备战区待命，尽可能通知部队，随时准备战斗。”“嗯，好。”“遵命。”两人同时回应后，分别离开。
片刻后，高剑鸣来到了高文区的监室区。这一设施建在地下，共计三层，最多可以关押一百余人。在一扇门前，贾主任带领着两名战斗员，正在等待。看到高剑鸣后，他们随即行礼：“高督察，有劳您还来这里跑一趟。”“毕竟也是联盟的俘虏，我还是要留意一下的。贾主任能为替我进行安顿，非常感谢。”一边回礼，高剑鸣一边说道。“哪里，都是分内事。”贾主任也笑着回应道：“如果高督察要进去查看的话，需不需要我安排人手陪同？”“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我可以处理好这里的情况的。”高剑鸣说完，便走进了监室，也瞥见了这个房间的编号：D-3-33。
房间内部的构造，和一般的单人监室无异，空间狭窄，几乎没有装饰可言。一张床位，一个作为卫生间的隔间，一套桌椅，别无他物。房间的四周，监控，扩音器，恒温装置等一应俱全。而那个青年正站立在房间中央，佩戴者一副电子镣铐，对高剑鸣的造访颇为惊讶。“这环境依然不怎么好，对吧。”环顾一下四周，高剑鸣尴尬地笑了笑。“很好，谢谢。”青年用低沉的声音回答着，却似乎因为感激而有了颤音。这时，高剑鸣注意到了那副镣铐，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磁卡，走上前去。磁卡在青年面前划过，镣铐随即解开。“您这是……”青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高剑鸣的语气依然平静：“我觉得，你不需要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一个恶魔吗？”青年低下了头。“我可不这么认为。”背过身去，高剑鸣笑道：“我相信你不是嗜杀的恶魔，我也愿意帮你找回你的记忆。所以，也请你相信联盟。你在这里会很安全。”这时，高剑鸣迟疑了一下，随后看似随意地说道：“易彬……”“嗯？”听到最后两个字，青年脸上的表情有点迷茫。“哦，不好意思，别在意。那么，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就在高剑鸣退出房间时，他终究难以掩盖眼中流露的一丝失落。
当高剑鸣离开监室区时，一直等候在走廊上的剑炽风便急切地来到他的面前：“前辈，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决定？”“我愿意相信他，至少从他进入联盟开始，他从没有做出过什么”高剑鸣言辞坚定。“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护着这个杀人犯！这很有可能是他和收割者们演的戏……”炽风的语气中已经明显给人感觉有情绪：“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像他们当年害死我的……”“炽风！”然而就在这时，剑炽风的话被高剑鸣轻声一语给打断了，他愣在了原地，直视着高剑鸣严肃的目光。“你说，你当时没有杀了他，而是把他俘虏，难道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么？还是说，作出决定的你和北宫督察都上了他们的当？”被高剑鸣这么一问，剑炽风不免有些哑口无言。“他们应该很清楚，就像他们是怎么对待人类的一样，我们对付收割者也绝不会心软。而且，从他被带到联盟到现在，他是根本没有机会和收割者部队进行任何形式的联络。加上他记忆消失已经属实，这就是我判断的理由。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装的，我也愿意负起全部的责任。”高剑鸣说得不紧不慢。“好吧，前辈，我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剑炽风对着高剑鸣微微躬身。
位于联盟分部5公里处，是本市内最大的医院。医院里，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忙碌着，不管在哪一天几乎都是相似的情境。然而这时，从门口处，却走进了十几个奇怪的人。他们似乎是从各处集合，目的地都是这个医院。说他们奇怪，是因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墨镜和一顶黑色的爵士帽，手上还都拿着一个银色的箱子。总之，他们绝不像是来求医，或者是来探望病人的。这样的怪异装扮自然是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你们有事么？”一个保安一边朝着他们走去一边问道。然而，就在他走近一人身边之时，那人突然迅速伸出手，卡住了保安的脖子。“唔唔……”保安此时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而下一瞬，西装男竟然单手将保安拉起，提到了半空中。这可怕的一幕自然引起了这里其他人的注意，刚才还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投来了目光，但在惊恐中每个人又都手足无措。不少人都不由得把手挡在了张开的嘴前，惊恐地注视着这可怕的一幕。
将保安抓起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动手。”瞬间，其他几个人将自己手中的箱子一甩，箱子“哐”得一声掉在地上，而他们的手上都多出了一条腰带，正是之前在灰色地带中，青年屠杀时使用的莱欧骑兵腰带。这时，在挂号窗口前的队伍里，几个队伍中的人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灰白色条纹，在条纹的映衬下，他们的脸都显得极其恐怖。但当时，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变化。下一瞬，那几个人全部都变成了全身灰白色的怪物。他们是奥菲以诺，从2003年开始大规模出现，相当于人类的异变体，但是人性尽失，冷血噬杀。至今，已经成为了创世者中的重要战力。其中一个将利爪刺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一个平民。一声令人战栗的哀嚎响起，那个人带着惊恐的表情，在瞬间化成了一堆白灰，散落在地上。“啊！”周围想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而这时，其他几个怪物也纷纷向周围的人展开杀戮，同时，那几个黑衣人也套上腰带，拨动下正中央的金属扣。暗黄色的光芒亮过，他们身上也附着上了那套装甲。从身侧抽出橙色的匕首，他们整齐划一地将刀刃下拨，再次举起时，便已是手枪的造型。他们不需要目标，只是朝着周围不停扣下扳机，光束从枪口飞出，或命中逃难者，那可怜的人便在惨叫声中化为白沙，或命中墙壁立柱，激起一团火光和尘埃。那几只奥菲以诺，此时也都开始对着周围的平民展开杀戮。惊恐的尖叫声，夹杂着枪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而这时，早已停止挣扎的保安尸体也从那个黑衣人的手上跌落，而他也将自己的腰带戴上，环视一圈周围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后，他露出了冷笑：“现在，游戏开始。”而这时的医院，已经被尖叫，爆炸，和浓烟笼罩。
在高剑鸣的寓所内，闪烁的红灯和响起的警报预示着最高的危险等级。从座位上猛地起身，高剑鸣神情凝重：“晴希，告诉我哪里出事了。”在高文区的作战待命区，一名战斗员来到了剑炽风的面前：“报告剑巡监，先遣部队已出发。”“明白了，大部队立刻行动。”剑炽风回答完，便翻身跨上自己黑黄色的机车。与此同时，贾主任来到了北宫瞬面前：“北宫督察，这次的袭击发生在医院，造成了大量伤亡，也请您立刻前往现场，联盟的布防我来处理。”“好的，我明白了。”北宫瞬将一个银色的手环佩戴在手腕，随后便离开了房间，殊不知在他的身后，贾主任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此时，在战区内的扩音器中，传出了祁秘书长的声音：“据可靠情报，创世者部队在一分钟前对本市中心医院发动恐怖袭击，现已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我以高文区中央行政官之名，命令第一梯队的战士立刻前往现场消灭敌人，进行救援，第二，第三和第四梯队迅速分散前往其他人口集中区防范可能的袭击，并协助疏散人群，剩余部队留守联盟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