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翻天落日,收徒儁乂(7K,求追读) (第2/2页)
刀道锋芒!
轰隆!这一刻,空气粉碎,四周生出连绵犹若实质的波浪,圈圈橙色火光四射汹涌,呈环状冲刷着东西南北,封锁了所有方向。
天日刀法·遍照万方!
好炽烈的刀法!众人忍不住遮住眼睛,这一刀挥出宛如日辉遍照天下一般,有一种无处不在的错觉,让他们都忍不住后退避开,生怕被烧到。
面对这一刀,项稷却并未出手,只是静静望着那沸腾的橙火与刀锋,直到二者临近十步之内,他方才出手,右臂抬起掌心虚握,这一动,就仿佛整个暖阳遍照的区域都坍塌了,劲风乍起却只局限在这河间楼,没有破坏任何外物。
铛!橙光一顿,刀风立止,刘阳忽地色变,赫然发现那一只属于项稷的气劲大手按落下来,他所迸发的天日劲竟然在退!在被压制的后退!
翻天鲲的出手看上去平淡无奇,却伴着汹涌火劲,直接将空气按得塌陷,生出密密麻麻的白痕。
最重要的是,伴随着其虚握的掌指抖手一甩,一轮气魄凝聚的赤色大日顿时间迸发燃烧,自人头大小一下子膨胀到了半人高,几乎在霎那间,就挤爆了天日劲,迫得阔刀连连后退,令刘阳眼眸大颤,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个念头。
气魄!
星宿序列!
“气魄!你已为十步武夫?”
刘阳暴喝一声,在这股气机下,他肌体欲裂,不敢怠慢,面对一位真正的神通武师和四关级战力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就是他自己,现在也才刚刚准备开始仪式呢。
霎时抽刀回援,橙色火劲迂回如蛇,数十上百条纠缠盘绕化作密不透风的刀罩落下,将刘阳护在下方。
而项稷却依旧是无动于衷的一手后负,气魄凝聚的赤阳缓缓压在了刀罩上方,红橙二色火劲肆虐如一片汪洋坠落下来,甚至空气中都传出了滋滋冒烟之声。
众人看的分明,刀罩缭绕的劲气越来越稀薄,那赤阳在十步以内却是所向披靡,神通在手,便是云泥之别。
足有五虎之力,加上十步武夫的神异,仅有三虎之力的刘阳的确不是对手···张奉四关修为在身,更是看出了门道,不禁摇摇头。
“看来,你撑不到见我那一刀的时候了。”
终于,项稷动了,他没有出刀,也不屑出刀。
只是缓缓迈步到刘阳身前,望着那在气魄赤阳下苦苦挣扎的人影,如同火山喷发般一大簇殷红气血自他每一处毛孔中冲起,形成滚滚狼烟飘荡,足有三丈高,笼罩周身十步之地,形成一种烟霞般的‘场域’。
血气狼烟?!霎时刘阳整个人都生出了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在那狼烟临近之地,他一身血气都运转晦涩,内劲竟也被禁锢体内,无法外放!
砰!而跟着,在他握刀之手都变得无力时,另一只如精铁般的臂膀悍然打碎刀劲碾压了进来,一肘顶在他胸口,击散反击劲气,而后臂膀上撩做爪一抓,直接掐住了刘阳喉咙将他整个人拎起向天,这位天阳刀登时就色变,如遭雷击,长刀脱手在地,一寸刀芒也跟着散去。
“拿天日刀放烟火,便让我看看,你能燃几分绚烂。”
面露嘲弄之色,项稷掌心火劲骤然喷薄而出,大片大片的赤炎将刘阳笼罩,自毛孔中冲入他的体内,而后猛地炸裂喷射,让他整个人都被点燃,化作了一团大火球原地爆炸,整个人如流星一般横飞出去,撞碎了河间楼的窗户,跌落到长街之上。
“我的刀道锋芒,竟寸功未立?”
几番踉跄,刘阳都未能起身,握刀的右臂痉挛,几乎被震成了麻花,遭遇肘击的胸膛更是剧痛,好在脱离了十步距离,一身血气与内劲重新运转起来,这才稍许好转。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已经败了的结局,也重不过他遭遇的打击,被瞧不起的庶民击溃,甚至连出刀都不配!
四月十七,河间鄚县,翻天鲲两招败天日刀!
“实至名归啊,不愧是月旦评,从不会拔高也不会贬低。”张奉不禁感叹,志学之年就有了这样的实力,简直将自己甩得没边了。
龙虎二字,的确不俗。
“翻天鲲胜了!高五位就是高五位。”
“唏,这么看来天日刀还真是自不量力,横跨五位逆伐挑战,结果败得这么惨,三招都没有啊。”
“哈哈哈,这下子他可真的成笑话了,两招就败,反衬的翻天鲲威名,偷鸡不成蚀把米!”
霎时街道上、酒楼内就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不少人看笑话般望着刘阳,平日里可少见有高手出丑,这是大乐子。
这样的话语让刘阳面色微白,诸多质疑并不稀奇,这就是现实,不是一些天赋成就就能够令人敬服的,无论江湖还是朝堂,都是一湖浑水,形形色色的人或势力总是在变化的,鼓吹得势者、贬低失败者,一朝天子一朝臣,往日如此,未来亦如此。
眼下他败了,便是被奚落的那一方,也是一个教训,心中五味杂陈,自小所学的礼仪与教养不断与难受不甘的心绪冲突,让他眼下也不知摆出什么姿态好,家族与书院的面子显然大于他个人的荣辱,哪怕此刻再不甘,也只能面对,还要保持风度。
可项稷却不在意他怎么想,只是迈步走过那跪着的仆从身边“蠢货,你若只讨回失物,还能说道说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贪图我的刀,下辈子注意点。”
此时,这仆从哪里还有早先的底气与怨气?已然吓傻了,浑身发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丑态毕露。
旁人不明白,赶山客自然是听懂了意思的,顿时上前,望着那不断颤抖的蓝衫仆从猛地拍落一掌,噗的一声将他头颅拍进了胸腔里凹陷下去,当场毙命,原地超生送往了下辈子。
一报还一报,本有生机,却偏要一意孤行的作死,真是何苦···目睹整个过程的江湖客们也不禁感叹,实在是让人无奈。
“翻天鲲果然名不虚传,是我技不如人,刀留于此,我信守诺言,现在它是你的了。
这口百炼利器名为离阳刀,还望你能好好待它,日后若有机缘,希望能重新挑战你,再度拥有它。”
眼睁睁看着仆从殒命,刘阳也有些无可奈何,勉强保持住‘颜面’后就颤颤巍巍的放下了那口离阳刀,眼中满是不舍。
虽然百炼利器对世家而言不算难弄,但这可是代表着脸面与经历,这辈子算是割舍不掉了。
“我亦是爱刀之人,也很愿意给后生追逐的机会。
只不过,想挑战我,需要你去拼命的努力,否则就连背影,也遥不可及。”
项稷没有羞辱他,只是吩咐秋老虎去拿来宝刀,留下了一句如当日见血头陀般的话。
我的刀,不希望寂寞如雪!
好气魄!众人不禁呼吸粗重起来,这种自信,这种飞扬的姿态实在令人神往,有一种单刀凌天下的豪气。
我欲横扫天下,蔑视群雄又何妨?
“崛起于微末,以庶民之身走到这一步,的确非常人。”张奉也有些敬畏,这样的例子少见到可以忽略不计,平民想如此是真的难如登天。
在他身后,那位张家幼子却是目绽奇光,表露出了浓烈兴趣。
“山河捕头说的是,刘阳受教了,告辞!”
刘阳微微一怔,似有所悟,原本以为对方会趁机羞辱他,现在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下不禁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在他看来,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没有追逐的勇气。
未来,还有机会;今日起,翻天鲲将会是他心里、梦里、百日黑夜里追逐的目标。
“前辈,我想跟你学刀法!你比那家伙厉害多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那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孩童,虎头虎脑,自张奉身后跳出来跑到了项稷的身前,仰起头,睁着大眼睛望着他,满是崇拜与欢喜。
嘎嘣,不远处的刘阳一个趔趄,当场踩爆了一个木盆,面色有些发红,留下赔的钱财后就匆匆离去。
这鄚县,是伤心地,他一刹那也不想多呆了!
“儁乂不可无礼,山河捕头,这是··”张奉面色一变,当即上前,却见项稷摆摆手笑道“哦?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张郃!字儁乂,人家都叫我鄚县小龙虎!前辈,我想跟你学刀法!”
张郃童言无忌,刚说完就要下跪磕头,给张奉吓得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好在项稷眼疾手快,拖住了这小子,心头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来河间一趟,居然遇上了小时候的猛将张郃,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才。
遥望未来,黄巾起义时张郃应募为军司马,属韩馥;要知道军司马是职掌四百兵的武官。张郃一投军就担任州牧的军司马,在全冀州里也说是满有名气,为此他的出身绝非平凡,不单单是平民百姓,而是地方豪强。
眼下也正对上了,项稷略微思量道“你若想跟着我,也不是不行,来日我要往洛阳书院求学,你做伴读也不错,至少前途比冀州书院光明。”
“好!师傅在上,请受··”张郃雀跃,跟着就又要当场磕头参拜,连忙被项稷拦下来,怎得这小子这么喜欢来这套,他才十五岁,哪里受得了这个?
如今已不可能再与天日刀结交,不过倒有了另一个选择,这位翻天鲲就明显强过刘阳不止一筹,那药王图录、刀谱、分心二用之术与百年何首乌就当作拜师礼似乎也不错?不过这样有些不礼貌,还是该加些礼以表诚意才对····张奉心中暗暗思量。
要说刘阳因为技不如人迁怒张家倒不至于,只是日后肯定没什么好脸色了,但只要把握住了翻天鲲,未尝不可有卢氏这个庞然大物做靠山,不比眼下实在?
一念至此,张奉顿时行礼上前“哈哈哈,误会在前,是我张家的不对,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宴请翻天鲲,化解双方不谐,不知山河捕头意下如何,可否赏脸?”
看了一眼张郃,项稷微微颔首,顿时在众星捧月中簇拥着登上了酒楼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