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 无懈可击的阳谋 (第2/2页)
秦汉两代,兼并之风盛行,地方门阀与官员勾连,变着法的把农民的土地弄到手,最后百姓无力支撑沉重的税赋,被迫起义。
这个问题就连老岳父也有想过,他曾经觉得如果有一天林墨陪着他在大汉十三州的版图上杀一个圈,大权在握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土地的重新分配,寻找到一个合理的制度制衡世家兼并土地。
其实,这种想法有些天真了,因为在自己壮大的同时,世家其实也在疯狂的劫掠和壮大。
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每一次的出兵,光靠府库的支应是撑不起大军在前线疯狂烧钱的,这一点,不管是袁绍、曹操还是自己,乃至于与世家最不对付的孙策,到最后都必须向这些世家妥协。
以相应的权力和代价换取他们暂时的支持以渡过难关,而他们则利用这些特权扩张家族的底蕴,到最后,其实还是把这些伤害转嫁到了百姓的身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来这句话大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吧。
到最后,世家尾大不掉,百姓苦不堪言,矛盾走向激化。
其实大汉四百年里也出现了不少中流砥柱都看清了土地兼并的巨大弊端,也提出过相应的对策,譬如董仲舒、晁错等人,在朝为官的时候都是致力于打击土地兼并的。
可在时代的巨兽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即便是位面之子刘秀亲自下场,这位汉廷延续的扛纛者轰轰烈烈的开展‘度田’运动,最后也是以失败告终的。
没办法,政策的推行从来不是完全的取决于权力最高者的意志,即便是像朱元璋这种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帝王都有他的手管不到的地方。
当年刘秀的大运动最后还是被各地的世家联动下与官员合作给消于无形了。
这些事情,吕布未必看得透,但作为穿越者的林墨却很清楚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的道理。
所以,土地这一块作为世家的底气,必须要早早的去做准备,否则即便到时候国库的存银多到你可以实行摊丁入亩,到最后其实得利的并不是百姓,或者说最大的得利者不是百姓,而是世家。
不过就眼前这种情况来看,显然笮融一个人根本办不到,当初看重他其实就是因为他敢对世家乃至朝廷任命的官员下手,觉得这家伙未来用以对付这些时代巨兽会很好用,可事实证明,他也无法跳出时代的束缚。
当然,也有可能他终归还不能做到与自己荣辱与共,毕竟这些年来他的动力基本是局限于自己给他画的大饼。
我还需要一个精通商道,并且敢于、也有能耐从世家豪强和富商手里获取土地的人才。
“目前我们的地头上土地最多的是哪些人?”林墨收拾起凌乱的思绪问道。
“下邳的陈家,赵郡的李家,清河的崔家,范阳的卢家,中山国的甄家。光是甄家,土地面积就过百万亩了。”
百万亩地,听来很是离谱,但东汉末年,朝廷给出的官方数据上的显示,耕地是达到了七亿亩的。
可惜的是,这七亿亩地除了少数是掌控在百姓的手里,大多数是在世家、豪强、富商、皇宫贵族的手里,朝廷可以用来犒赏的囤地也占据了一部分。
林墨点了点头后,嘴角勾勒一抹狡黠,“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人?”
笮融抬眼做沉思状,“鲁家吗,有些土地,不算多;刘子扬这些年大权在握,但没听说他怎么兼并土地,乔家可能吃了不少。”
还能装啊,你笮融一人就比得上甄家了。
林墨也不戳破他,只是微微颔首,这头猪可以养肥了再杀。
对笮融下手,林墨丝毫没有良心上的过不去,世间安得双全法,如果不是自己,别说刺史了,太守他也指望不上。
又想赚钱,又想当大官,特么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我也想要啊。
笮融退下后,林墨双腿架在台案上,整个人背靠帅椅,仰头望着穹顶,思绪着如何从这些家族手里套出他们的土地。
这个问题,好难啊。
需要一个合格的、并且是绝对信得过的人,又精通商道才行。
笮融这家伙,其实算不得是精通商道的,他更多的是仰仗着自己给他的特权欺行霸市而已,而且到底跟自己算不上一家人,总觉得他私心太重了一些。
这样的人才上哪找去呢。
正想着的时候,有丫鬟过来请示,“侯爷,少夫人有请。”
崔娴?
林墨只是瞥了丫鬟一眼,没想搭理她。
多半是等不到老岳父想问一问自己吧,这家伙是曹操的人,林墨觉得她能栖身前来,肯定不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很有可能是类似红袖招这样的机构里培养出来的死士。
在林墨的想法中,最好是老岳父能一起回来,通过她传递一些假消息给曹操,这样可以将计就计。
问题是老岳父最近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陪不了崔娴唱戏。
那么,把她留在邺城的意义似乎也不大。
天知道老岳父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我,救赎自我。
改明儿啊,找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跟她摊牌算了,让她一五一十的交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林墨总觉得她能过来,指不定还有同谋。
当然了,如果是按照红袖招的培养方式,死士和死士之间是互不认识的,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漏了陷后被连根拔起。
真就是把崔娴给拿下大刑伺候,能够让曹操信任的人,估计也是个硬骨头。
难搞。
“没空,告诉她我岳丈回彭城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林墨想了一会便打发了崔家的陪嫁丫鬟。
这玩意,别回头过去后你衣服一脱,给自己戴上个中出岳母的帽子,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眼看着日薄西山,林墨换了身锦服,带了一队护卫便出了袁府向着辛家大院而去。
辛家兄弟早就等候了,而且,郭图也在。
这仨人聚在一起,铁定是憋了坏,鸿门宴他们也没这个胆量,但今晚这顿饭,肯定大有名堂。
多半是北国现在都到手了,想为河南帮的壮大搞点小动作。
林墨也不多问,正常的入席。
五鼎四簋敞开了吃,再看着穿的若隐若现、薄若蝉翼轻纱舞服的姬女摆弄姿色,林墨表示感觉很对,毕竟打了半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每次歌舞结束三人就轮番敬酒,各种旷世奇才的马屁轰炸过来,偏偏就是不跳入主题,挺能忍的啊。
“我喝差不多了,你们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走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墨已经有些醉意了。
三人有些尴尬的面面相觑,辛毗赶忙讪讪笑道:“侯爷误解我等了,今夜之宴,不为其他,只为侯爷庆功而已。
接着奏乐,接着舞!”
于是,伴奏声再次响起。
跟先前不同,这一回,是独舞。
一名妙龄女子身着翠色薄纱,凸显曼妙身材,脸庞处也挂着一缕纱罩,只露出秋水般的眸子。
光是那身材,就已经足够让林墨咽口水了,再看那若隐若现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撤下她的面纱一睹真容。
想不到北国竟有如此佳人,林墨不由的就坐正了身子。
就这一个动作,便让辛家兄弟和郭图的眼眸里闪过精芒,有戏,有戏啊!
踩着节奏偏偏起舞的女郎与先前的姬女不同,能够彰显身材的衣服却并不暴露多余的肌肤,眸子似水却不带妩媚,反倒是透着一股幽怨,望之有一种与炎炎浊世背道而驰的清凉感。
林墨咽了咽口水,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几分。
一曲罢,女郎主动上前敬酒,“恭贺侯爷独掌北国,预祝侯爷马踏中原,扫清六合,席卷八荒,奴家敬侯爷一杯。”
“说的好。”这话林墨还真是爱听。
正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的时候,曼妙女郎却闪身一挪,贴在林墨身上,接着将酒杯举高,缓缓倾斜,浑浊的酒液滴落口中。
嘶.
嘴里的酒,臂膀上清楚能感应到的肉感,难怪会有这么昏君从此不早朝呢,这谁顶得住啊。
一杯罢林墨再忍不住,轻手揭下了女郎的面纱。
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