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时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樊楼夜宴(下) (第1/2页)
樊楼。
且说饭吃的差不多了,范仲淹、晏殊、韩琦三人分别开始了对到场官员的问话。这三位组织者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些想要询问的人,自然,就是他们看好的人,他们觉得能够被自己问话的这些官员,都算得上是这朝堂之上能力比较出众的人,应该会对宋夏之间的问题有一些自己独特的想法。
确实,这个问询环节开了个好头,第一个发言的就是主战派的李大人,话说的十分慷慨激昂,在他看来,宋夏之间不可避免,必须有一战。若不是仔细观察了范仲淹等三人的反应,陆垚都有理由相信,这李大人是这三个组织者安排好的托。
随着主战派的发言,樊楼内的众位官员也都是被这股热情给带动了起来,不过,随后第二个发言的张风,可以说是瞬间浇灭了他们好战的热情。张风是二层的官员,身居四品枢密副使,可以说也是一个有实权的家伙,他说的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不过,今天他的发言,却是跟李大人的态度完全不同。张风主张还是应该多靠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对于张风的发言,陆垚觉得十分中肯,作为枢密副使的张风,不可能不知道,此次范仲淹和韩琦出使谈判,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张风依旧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张用和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是因为他对现状有一个十分清楚的认知。
纵观西夏的历史,就是充斥着野蛮和战乱的一部历史,血腥和蛮性已经扎根于每一个西夏国民的血液之中了。
西夏的祖先党项族原居四川松潘高原。西夏的历史根源可以一直追溯到唐初。党项是羌族的一支,隋书上载“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 《旧唐书》载:“党项羌……汉西羌之别种也。魏、晋之后,西羌微弱,或臣中国,或窜山野。自周氏灭宕昌、邓至后,党项始强。”
唐朝时,生活在青藏高原的党项羌和吐谷浑经常联合起来对抗吐蕃。唐高宗时,吐谷浑被吐蕃所灭,失去依附的党项羌请求内附,被唐朝安置于松州。后党项羌逐步繁衍成数个大部落,其中盟主部落拓跋氏大概只占据今的青海东南和甘肃南部等地。
唐开元年间,居于青海东南和甘肃南部的党项遭到吐蕃军队进攻,向唐玄宗求救,被迁至庆州。
安史之乱后,郭子仪怕这些少数民族闹事,建议唐代宗将当时在庆州的拓跋朝光部迁至银州以北和夏州以东地区,这一地区即是南北朝时匈奴人赫连勃勃的“大夏”旧地,当时称为平夏,所以这部分党项羌就成为平夏部,即日后西夏皇族的先人。
五代十国时期,不管中原是何人当政,李氏(拓跋氏)皆“俯首称臣”,换来该地的统治地位和大量的赏赐。在这段时期,西夏十分谨慎地处理着与后唐、后晋、后汉等沙陀政权,与耶律阿保机建立的辽,以及与宋朝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外交关系。
经过两百多年建设,平夏地区非常富饶,以鄂尔多斯南部地斤泽地区为核心的肥美牧场,以夏宋交界的七里平为代表的农业区为西夏提供了大量的牛羊粮草,同时鄂尔多斯此时还盛产当时可当货币使用的上好青盐,因此平夏部党项势力逐步膨胀起来。宋太祖虽削夺藩镇兵权,但对西北少数民族依然宽宥,“许之世袭”。当夏州节度使李继捧上台后,情况有所变化。李继捧因不能解决家族内部矛盾,就在太平兴国七年,亲率族人入京朝见宋帝,自愿献出银、夏、绥、宥四州八县地方,但李继捧的族弟银州蕃落使李继迁不肯入京,伪称出葬乳母,率数十人,逃到了夏州东北三百里的地斤泽集结武装,进行袭扰宋朝边境的活动。
雍熙二年,李继迁会同族弟李继冲诱杀宋将曹光实,并占据银州,攻破会州,与宋闹翻;又向辽国“请降”,被契丹人封为夏国王。至道二年,李继迁截夺宋军粮草四十万,又出大军包围灵武城。宋太宗大怒,派五路军击夏,皆败北。宋太宗崩后,宋真宗即位,为息事宁人,割让夏、绥、银、宥、静给李继迁,事实上承认了西夏的独立地位。
宋真宗咸平五年,李继迁率诸部落攻陷宋朝重镇灵州,改名西平府,后又攻取西北重镇凉州,截断宋朝与西域的商道,截断西域向宋朝的入贡,同时禁止西域诸部向宋朝卖马,严重影响了宋朝的国防军力建设。与吐蕃会盟时,李继迁遭吐蕃人暗算,被劲弩射伤,后伤重而死,时年42岁。
李德明继位后,倾力向河西走廊发展,南击吐蕃,西攻回鹘,大大拓展党项羌族的生存空间,李德明认为西平府地居四塞之地,不利于防守,不如怀远形势有利。1020年派遣大臣贺承珍督率役夫,北渡黄河建城,营造城阙宫殿及宗社籍田,定都于此,名为兴州。他对外仍向宋、辽称臣,对内则完全是帝王气派。并伺机向西发展。数年间,西攻吐蕃和回鹘,夺取西凉府、甘州、瓜州、沙州等地。其势力范围扩展至玉门关及整个河西走廊。
宋天圣十年李德明之子李元昊继夏国公位 ,他开始积极准备脱离宋。他首先弃李姓,自称嵬名氏。第二年以避父讳为名改宋明道年号为显道,并开始使用西夏自己的年号。在其后几年内他建宫殿,立文武班,规定官民服饰,定兵制,立军名,创造自己的民族文字(西夏文),并颁布秃发令。并派大军攻取吐蕃的瓜州、沙州、肃州三个战略要地。这样,元昊已拥有夏、银、绥、宥、静、灵、会、胜、甘、凉、瓜、沙、肃数州之地,即宁夏北部,甘肃小部,陕西北部、青海东部以及内蒙古部分地区。
这便是这西
夏在李元昊称帝之前的历史。从其中我们不难看出,随着历史的发展,一种畸形的民族特性渐渐呈现出来。而张风认为,正是因为这种好战的性格再加上大夏国现在的军事实力,大宋一旦和大夏交战,那是必败无疑的。所以,他还是想要通过和谈的方式来争取保持和平的局面。
不得不说,张风的设想是好的,但是他现在这么说,无异于是皇帝赵祯的大方向背道而驰。然而,偏偏张风列举出来的桩桩件件,还都是客观存在的因素,各种差距和民族文化的差异列举的非常详细,就连范仲淹和晏殊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找到什么突破口去反驳张风。
再加上,张风毕竟是在二层的官员,枢密副使虽说官职不高,但是实权可是不小,因此,张风一番发言过后,那些本来就不愿意生灵涂炭的主和派,立刻也站出来纷纷发言表示支持。随后,范仲淹、晏殊继续问询,而整个场面,也就变成了主战派和主和派的一场辩论大赛。各说各的道理和原因,然而,在陆垚看来, 主战派其实现在是处于下风的,他们每个人只是说了战争的必要性,还有所谓的大宋男儿的血性,不能接受大夏国独立的这个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主战派,针对宋夏边境做出具体的防御部署,也没有人说起如果真的打仗了宋朝这边要如何应对。没有一个好的战术安排,光在这里说打仗的必要性,显然是不能服众的。而主和派,也渐渐抓住了主战派这言语当中的漏洞,并且表示,如果真的要开战,希望主战派拿出一个具体的作战方案来。
这一问,可以说将主战派彻底给问住了,于是只能表示今天大家说的是要不要开战的问题,而不是具体战术安排的事情。张风一听,便无情的开始嘲讽,表示连一个像样的战术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开战,对方做的准备比宋朝要充足,到时候损兵折将的只能是大宋。
虽说立场不同,但是陆垚心中还是十分佩服张风的,能够看出,他对这场聚会,准备的十分充足,显然是有备而来。
眼看主战派处于被动,范仲淹、晏殊、韩琦自然是要出面,于是,他们继续问询,这次,问询对象到了一直处在游离状态的韩文远身上。
其实范仲淹他们也清楚,韩文远此人能力有限,不过作为尚书大人的公子,说话还是有点公信力的。
此时的韩文远,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父亲韩永合让他关注的那几个官员的发言,他正在努力的记下来,他们刚才都已经表明过了自己的观点,四个主战派还有两个主和派。而韩文远正在将他们的观点记下来的时候,却是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原来是范仲淹晏殊和韩琦在询问他对于这次和谈的建议。
韩文远想起了韩永合对自己的叮嘱,那就是,如果有人问起他的想法时,就按照韩永合给到他的话语来说,那些话,自然就是韩永合之前在韩琦府上说过的观点,也就是让韩文远重新叙述一下韩永合的观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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