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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对白家兄妹都喜欢不起来。
“但无论是不是你所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顾怜拦住想要进门的白筠,继续道:“白小姐,顾怜与阿兄虽是小门小户,但也知晓名声的重要,你若执意要进我家院子,传出去于白小姐,便是放荡,于顾怜兄长,便是诱骗良家女子,于顾怜,便是助纣为虐,所以还请白小姐止步。”
“昨夜大雨,如今地面湿滑,还请白小姐回去时注意脚下。”
话落,顾怜便退回院内,将门合上。
白筠似乎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顾怜轻轻叹了一口气,若非当年惨案,兄长也该是有名的才子,有这么一个率真的姑娘喜欢,是一件好事,但偏生不逢时,白家不可能看得上她阿兄,白筠的坚持只会给阿兄带来更多的灾祸。
挑好要做狗窝的木材,顾钰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小怜,是谁敲门?”
“是走错巷子了,误打误撞敲了咱们家里的门,我给她指了条路,才耽误了些时间。”
如今已经六月下旬,暑热时候有些学堂休假,带着孩子来亲戚家玩的人多,蕲州又多巷子和水路,走错是常有的事情。
顾钰没再追问,继续干手里的活。
顾怜回到房里,将已经裁好的衣裳缝合起来,她这两年几乎每个月都去张大娘子的绣品铺子,里面也卖成衣,故而她也记得不少款式,看的多了,做起来似乎也不算太难。
缝合布料很快,顾怜只花了两个时辰便将顾钰的夏衣缝好,她站起身走了一会儿,稍微缓解了一下酸痛的眼,便准备开始着手绣花纹。
男子的款式不用绣太复杂,她在两边袖口绣了散落下来的几片竹叶,然后打算从领口的暗扣顺着斜襟往下到衣摆用暗一些的青色绣上竹枝,缠枝纹顺着缝合线两边分别一圈,就算是大功告成,约莫一两日的功夫便能做完。
到了下午,第二户郑婶子一家搬走,新搬来的方姓人家挨家挨户发酥糖。
是方家的小儿子方禾苗来做的,他敲响顾家的门时,面上带着腼腆的笑,几乎是头也不敢抬,便道:“我们是新搬来的方姓人家,我是家中的小儿子,方禾苗,来给婶子您送块酥糖吃。”
顾怜有些惊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巷子里人家送来的东西,她将酥糖接过,笑道:“多谢你了,方公子。”
说话女子的声音很年轻,方禾苗抬起头来,见着是一位姿容绝色的年轻娘子,一时面色通红,结结巴巴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把姑娘喊婶子的。”
顾怜并不在乎这些,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很是宽容道:“无碍,多谢你的糖了,我们家姓顾,我比你要大,你叫我顾姐姐或者顾姑娘都好。”
“是、是,顾姐姐。”
方禾苗又抬眼看了眼顾怜,便飞快跑走了。
待他走后,顾怜将咬了口酥糖,看了眼隔壁,院门紧闭,方禾苗的酥糖应当没有送出去。
现在正是晚饭时候,顾家的午饭和晚饭都比寻常人家吃的晚一些,见小黑狗又不见了,顾怜将院门闭紧,然后在狗洞前面丢了两根柴火,便去做饭了。
另一边。
萧迟砚看着脚下正吭哧吭哧吃得起劲儿的小黑狗,不自禁摸了下它,然后比划了一下,觉得它似乎长了一大圈。
小黑狗啃完碗里的鸡腿,满意地拿头拱了拱萧迟砚的腿,然后就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萧迟砚轻轻笑了一声,转头对等在一旁的戴维道:“你方才说什么?”
戴维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家将军对这只黑不溜秋的小狗笑,被问了之后反应过来,答道:“属下是问,将军您打算何时回京城?”
“不急,”萧迟砚将桌上的信件收好,然后道:“皇上重病,太子殿下一方局势尚稳,瑞王也还在剑南,并没有要回京的打算,若皇上殡天,皇位自然是太子殿下的,就算有遗诏,绪统帅与徐国公也会拥护太子殿下继位。”
他的语气淡淡,戴维下意识道:“可是将军,皇上是您的舅姥爷,您这么说会不会不大好?”
“君臣之间,何谈亲情,”萧迟砚不置可否,“瑞王与诚王如此深得皇上爱护,不也是要自称‘儿臣’,再者,若是按你说来,太子殿下与瑞王诚王都是我的表叔,那我该支持谁?”
“也对,”戴维不懂这些道理,他只会打仗,将军指哪打哪儿,朝廷上的这些弯弯绕绕将他绕的晕乎乎的,“那将军若是没别的吩咐,属下便先回京城与阮文会和了。”
“回吧,”萧迟砚抬抬手,“莫要向父亲母亲透露我的行踪。”
长阳郡主最近忙着给自家将军娶妻,戴维心里都明白,应后便离开了。
见小黑狗打算从狗洞回去,萧迟砚也起身打算回房。
只是房门刚关拢,小黑狗扒门的声音就传来。
萧迟砚出门一看,见狗洞后不知何时又被木头堵住,只留下了小小的缝隙,完全不能让这只圆滚滚的狗通过。
小黑狗似乎有些着急,不停咬着他的衣摆往院门的方向拖。
萧迟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