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江州起风云(下) (第1/2页)
“说吧,我很想听听阁下的高见。”
刘益守看着墙上的破地图,等待着黄法氍的回答。
能看破他最终战略意图的人其实并不多,比如说余孝顷就只能做到“让我咬谁我咬谁”的地步。
这样的舔狗,不说比比皆是,起码刘益守麾下是不缺的。现在的他,地位今非昔比,身边还会缺少舔狗吗?
但很多时候光有忠心是没有用的,舔狗也不是万能的,手下还必须要有那种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行。
毫无疑问,黄法氍是个人才,虽然还需要打磨就是了。
人才有人才的用法,舔狗有舔狗的用法,对于老硬币刘益守来说,一块木头一张纸都是有用的,无非是看能用在什么位置。
“萧纶兵力薄弱,此番强占鄱阳县,不过是希望与朝廷讨价还价而已,并不是他真的认为可以独占江州。
所以此刻他仍然在鄱阳县不动,一定是担心打不过殿下,又希望朝廷可以退一步,让他下台阶。”
黄法氍小心翼翼的说道。听到这话刘益守忍不住点头,对方话语里面描述的,大概就是萧纶目前行动迟缓的主要原因。
其实萧纶目前不动弹也不仅仅是因为不想撕破脸,主要还是对刘益守这个人抱有幻想。
毕竟上次他造反都被刘益守放过了,而且这位吴王掌控中枢后也没有大肆屠戮宗室,就让萧纶产生一种错觉:
上次造反都没事,这次我只是稍微作一下,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有点道理,继续说下去。”
刘益守开口鼓励道。
“萧纶兵微将寡,吴王殿下若不是为了将来平叛广州做打算,实在是犯不着亲自领兵到江州。随便派一员大将,两万兵马即可。
殿下正因为要用江州之兵,才会把江州之地的官职授予本地豪强。以江州之兵来征讨广州等地。
这是在下一点点浅见。”
观察着刘益守脸色的变化,黄法氍知道自己赌对了。
“朝廷要建立江州都督府,你可以在里面遥领一个行军司马的职务,并以此为基础招兵买马。
这个而江州都督的职务,就是为你准备的。但首先,你要帮我整合江州的兵马才会给你。
先回去等消息,中枢的任命文书,很快就会送到你手中的。”
黄法氍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刘益守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淡。但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说错话,只得讪讪退下,心怀忐忑的回到了家乡。
“主公这是不满意?”
黄法氍走后,在书房里把自己当吉祥物的阳休之一脸疑惑问道。
“不,我这是很满意。但适当的敲打还是必要的,不能让舔狗认为我们是在求着他们啊。”
刘益守轻叹一声,带着阳休之走出书房,来到城外大营。
只见湓城外营地内处处灯火,一副忙碌景象。胡僧祐很靠谱,哪怕没有打仗,也号召士卒们把营垒修好,一丝不苟的日夜赶工。
其实看出刘益守战略意图的人并不只是黄法氍,胡僧祐就心领神会,打算把湓城外的大营修建城靠江靠渡口,具有粮仓功能的永久性营垒。
为将来出征湘州萧绎与江州南部豪酋做准备。
“主公,将士们正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击!”
胡僧祐看到刘益守来了,连忙上来殷勤的问候。
说实话,他也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刘益守不趁着萧纶“立足未稳”的时候强攻鄱阳县,这与当初的计划并不一样。
可刘益守却是在弄明白了江州本地的特殊情况后,才决定不贸然出兵的。这样容易让本地豪酋以恶意的态度去看待官军的行动。
“不错,保持下去不要松懈,很快便会有大战的!”
刘益守拍了拍胡僧祐肩膀上尘土鼓励道。
“主公,你看这营地灯火,衬托满天星斗,何其壮阔。主公何不赋诗一首以壮军威?曹孟德出征时便有《短歌行》《龟虽寿》等诗传唱千古,以主公之才,比那曹孟德也不逞多让吧?”
阳休之很是积极的拍马说道。
“嗯,曹孟德虽然比不了,但此情此景却甚为难得。”
刘益守微微点头说道。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江州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雨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他很是矫情的吟诵了一首“古诗词”。
刘益守的很多“名篇”都在建康流传,但也因为“格律不齐,不知所谓”,所以难登大雅之堂,常被有心人惜之怜之。
受到刘益守的影响,格律不整的“诗”在南梁民间大行其道,这些人自称是“文坛吴王派”,这种长短句的格式,又被称为“吴王体”。
其中领头鼓噪之人便是阳休之。
“好啊,真是好啊,太好了!”
写诗作诗是胡僧祐生平最爱,可他却是典型的“人菜瘾大”,所作诗句愣是没有一句能流传下来,倒是很多变成了笑料。
然而对于品鉴诗词,他却只知道好,却不知道好在何处。
“好!主公这首诗缠绵而不颓废,柔情之中,尽显好男儿平乱镇远的慷慨报国之志。只有主公这样有情怀有抱负之人,才能写出如此动人的诗篇。”
阳休之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理念,在那里自顾自的硬吹尬吹,搞得刘益守十分无奈。
抄个纳兰性德的词装个逼而已,没必要这么捧吧?
他摆了摆手,嘱咐了胡僧祐一番后,便意兴阑珊的返回湓城。阳休之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其实阳休之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刘益守心中略有些感慨而已。
权力啊权力,这玩意是多么的美好。
当你大权在握的时候,挖鼻孔的姿势都会成为成功的秘诀之一。人世间的庸俗与势利莫过于此。
所以世人常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男人无权,狗都不如!
而刘益守只觉得他们吵闹。
……
某个权势熏天的梁国驸马爷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未动手杀人,却是如羊姜所说的那样,死在他手里的人何止一万。
这次是内战是为了剪除藩王,所以刘益守对于亲自领兵上阵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在他的约束下,朝廷派出的官军一直屯兵湓城,在江边渡口建立仓储,囤积粮草,却一直没有南下讨伐萧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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