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苦肉计 (第2/2页)
杨封与赵怀,本来就入宴早,喝得也自然比后来的这四位要多,脑袋里早已如同装满了半脑袋清水、半脑袋面,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全是“浆糊”。
既然敬酒无应,他们两人就互相碰着酒杯说:“六、六、七、七!高!好高兴!来来来!我哋一起饮胜!佢哋都系胆小如鼠仔,唔敢同吾兄弟碰杯,呵呵!”
这两个瓜怂楞是没听出来,刚才广康的话中,已暗含有诅咒其家人的深深恶意,真想不到,这种话,能从穿得这么仙的人嘴里说出来,还像是在进行授课讲题一般,看上去一本正经,毫无杀气。
本来展惠就不爱说话,看到这种场面,更是双唇紧闭,暗自叹气,并不帮腔“文、武”任何一方。
向夫人也没听出来话中有话,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按住的这两帮人,似乎又要闹出点事儿来才肯罢休似的,双方嘴上的话,是越来越硬,就怕他们吵着吵着,在堂上就动起手来,也说不定。
看到场面接近再次失控,向郑知道,自己有责任,再次出马,摆平这些让人真不省心的先生们。
“杨生、赵生!如果你两位真想听奏一曲,未知吾可唔可以有资格,代替广生,为大家助兴,近日学生啱啱习着一首新曲,名曰《太音》,未曾在人前演奏,趁今日之机,诸位先生,可否一起听学生试奏一二,提点指教?”
这首《太音》,是一首难度很高的古曲,“明月太虚同照,浮家泛宅错晓;醉眼冷看市闹,烟波闲惹烦恼”的意境,原本是一个初学孩童并不能掌控的曲谱,但为了能让各位难搞的先生们,转移一下注意力,把那些要命的面子先扔到一边,只好硬着头皮上,想着,反正自己是学生,只要有机会让老师们听,管他什么“六忌七不弹”,为求和平,百无禁忌,这也是他的父亲,向大夫最爱听他弹琴的原因。
“我弹的不是琴,是和平!”向郑心中默想,于是叫仆人去把他的那尾“清平”古琴拿过来。
向郑学习用的古琴“清平”,是一尾桐木琴,比起广康师傅的“萃缺”是用杉木做的,音色要差一些,但也因为材质难觅,价值不菲。
看到向郑的右手,今天受伤,仍然包扎得很扎实,用这样的手来弹琴,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
但,正因为是受伤的手,还要为了维护师尊、调节人际关系,而要不顾伤痛仍在,就勉力弹奏,这样的伤指,在做“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的动作时,总会因为掌心的布条摩蹭到琴弦,而造成突然的哑音、断音;就算左手已经尽力将“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这些动作,一一准确做到位了,还是让整首曲子,变成了一个很“卡顿”的效果,听得各位师傅心中大大不忍。
为了加弹对各位先生的“诛心”力度,向郑还故意使劲,让掌心原本已止住流血的伤口,再次被挣烈,从布条中,渗出更多血渍来,顺着右手中指,静静滴淌到了“清平”的桐面、徽间。
“只要能平息各位心中的怨恨、不平,今日吾就算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