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自欺 (第2/2页)
被晃得脑袋都晕了,小
肥啾却还不忘吐槽白灵犀,“呵呵,你追随八百年的男人根本不认得你好吗?把一厢情愿说得那么好听,不愧是你啊白花花!”
平常小肥啾这么说时,白灵犀还不当回事,因为他是真觉得以他的美貌,沈星河定不会拒绝他。
但不久前,他却看到沈星河自然而然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满心满眼都是那人的模样。
一想到此,白灵犀顿时沉默下来。
与白灵犀相识八百多年,小肥啾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见状顿时有些担心。
“喂,你怎么了?”
小爪子抠了抠白灵犀的掌心,小肥啾忽然问道。
白灵犀这才大字型倒在地上,看向头顶,仿佛要透过那一层层的屋檐,看到最顶层的沈星河。
半晌后,才用袖子捂住脸,低声说道,“他好像……有道侣了。”
……
结束与白灵犀的谈话后,夜枭本想立刻找沈星河谈谈。
但白灵犀说过,少主房里有人,从他的形容看也极有可能是“师醉心”。
夜枭虽没伴侣,却看过不少人类鸟类吃醋吵架的模样。
偏偏白灵犀又是经他允许上去的,夜枭也不知道那“师醉心”会不会恼了少主,又想到少主如今正值发情期,两人没准在做什么,所以思来想去,夜枭暂时还是没有打扰沈星河,只想着过两天再去找少主请罪。
……
与夜枭所想不同,沈星河压根没打算遵从本能解决发情期,也根本没与“师醉心”吵架。
虽然没吵架,但沈星河还是担心夜枭叔叔再给自己安排什么人,再被师尊撞见。
虽然师尊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沈星河还是莫名有点心虚。
手指偷偷在那正装着师尊的花盆上划拉了两下,沈星河很快拿出黑翎羽,联系上夜枭。
因为可能会提到发情期,沈星河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要避讳一下师尊。
但一想到师尊之前已听到了他和白孔雀的对话,他本身对这发情期又没什么想法,若躲着师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沈星河思来想去,还是牢牢坐在原地。
他偷偷看了眼师尊,发现师尊仍在专心修炼,这才小声与夜枭说起话来。
“夜枭叔叔,那白灵犀是怎么回事?”
听他问起,夜枭也没隐瞒,很快把白灵犀的身世告知给沈星河。
白灵犀出身万剑宗剑冢,本是剑冢中一只灵智未开的白孔雀。
八百多年前,因沈星河曾赠了他一瓶灵泉,白灵犀和他的朋友小肥啾白秋都得以开启灵智,步入修炼一途。
后来白灵犀和白秋一同出了剑冢,四处打探沈星河的消息,恰好被夜枭知晓。
得知他们与沈星河的渊源后,夜枭见白灵犀资质不错,索性把他收入飞羽集,渐渐培养成左膀右臂,协助夜枭处理飞羽集和凌云台内务。
没想到白灵犀竟真是他之前想到的那只在剑冢遇到的白孔雀,沈星河一时间也有些感叹。
不过,“他既已是夜枭叔叔的左膀右臂,便专心做好分内之事。”
“类似的事,今后我不想再看到。”
沈星河虽说得委婉,夜枭却依旧听得出来,沈星河并不只是在说白灵犀,更是在提点他。
越俎代庖的事夜枭今后自不会再做,不过,想到白灵犀说的黑衣人,夜枭思忖再三,还是直接问了,“少主,您房间中那位,可是师醉心?”
夜枭会提起“师醉心”,沈星河并不意外,毕竟之前白灵犀也看到了“师醉心”。
之前沈星河已经想过,师尊说的“一劳永逸”是什么。
对于已经成年,且正经历发情期的他来说,“师醉心”这个名义上的道侣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
虽然若没有今天的乌龙,沈星河大概率不会再让“师醉心”登场,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师醉心”是谁。
但“师醉心”既然再次出现了,师尊看起来也丝毫不介意再以这个身份帮他挡桃花,沈星河便尽量忽略了心底那点不自在,低声对夜枭说道,“是,他是我爹给我定下的道侣。”
为避免夜枭叔叔问师醉心的具体情况,沈星河直接把师尊从前骗其他人的说辞搬了过来。
夜枭听说后,果然没再问师醉心的情况,只在沉吟半晌后,忽然问沈星河,“少主,您可有主人的消息?”
沈星河闻言,顿时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年来,夜枭叔叔从未停止寻找他父亲。
但沈星河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和夜枭说,毕竟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爹到底在哪里。
最后只能含糊地告诉夜枭,他爹应该还活着。
沈星河知道,夜枭叔叔对他爹的感情很不一般。
如此并不是说夜枭叔叔喜欢他爹,真说起来,夜枭叔叔和他爹的关系,倒是与沈星河白灵犀的关系差不多。
夜枭叔叔当年似乎也是被他爹所救,又在他爹的助力下步入修炼一途的。
在那之后,夜枭叔叔便一直追随他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让沈星河都不得不佩服他爹的眼光。
结束与夜枭叔叔的谈话后,沈星河很快翻看起白灵犀之前送来的资料。
与此同时,云舒月与君伏也正在进行一场简短的对话。
确切地说,是君伏在单方面质问云舒月。
【那白孔雀,沈星河自己便能解决,你根本没必要现身。】
云舒月闻言,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就在不久前,看到那没穿衣服的白孔雀要扑到沈星河怀里时,这双手自发握住了沈星河的腰。
直到现在,云舒月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沈星河腰间的温度。
有一件事,沈星河其实并未猜错——云舒月那时确实是匆忙化形的,从化形到把沈星河扣在怀里,这一连串动作,仿若本能,期间云舒月几乎都未思考过自己为何那么做。
清楚感知到云舒月的想法,君伏顿了顿,这才又淡声说道,【‘蝉不知雪’已‘失控’许多次,这次,你又要用什么借口?】
这话君伏说得略有些讽刺,因为他和云舒月一样清楚,“蝉不知雪”其实并非法宝,从始至终都是云舒月身体的一部分,也从未真正失控过。
从前不过是云舒月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
云舒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很快看到,那缠在他手腕上的不久前还只是淡粉色的因果线,此时已染上丝薄红。
他又抬眸看向沈星河。
在看到沈星河那一端,仍是莹莹的白色后,云舒月心中没有任何意外。
他很快隐去那些因果线,似乎对那再次发生变化的因果线并不在意,只淡声问君伏,【你在生什么气?】
与君伏能感知到他的想法一样,云舒月也能清楚感知到君伏的情绪。
所以他很清楚,君伏现在的心情并不平静,也确实在感到不悦。
君伏闻言,半晌没有回应。
云舒月却并未再追问,因为他知道,无论君伏是否与他一样,都隐隐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现阶段对他们和沈星河来说,这感情都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负担和烦恼。
沈星河重生也不是为了这些。
想到沈星河之前因为察觉自己正值发情期,竟想用“绝欲”给自己一刀,云舒月眼中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但那笑意很快散去了。
想到自己之前的失控,云舒月微微垂下眼眸,想着,从今往后,自己似乎应该多注意与沈星河保持距离。
若能把那因果线漂白,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