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习惯成自然 (第2/2页)
必须得交代一句,出于谨慎起见,熟悉外交的龚橙又特意安排了一个书半一同陪伴接见,用笔记录王孚与比罗夫斯基的谈话。
不一刻,比罗夫斯基被请进吴军旗舰的会客室,和其他的列强领事一样,见面之后,比罗夫斯基通过自己带来的翻译,也是迫不及待的先狠狠歌颂了一番王孚这次远征的赫赫战功,称赞曾经在大冶决战中杀害过许多沙俄士兵的王孚是吴超越麾下的头号猛将,不可世出的东方名将。王孚则是暗暗冷笑,打断比罗夫斯基的恭维道:“尊敬的比罗夫斯基先生,感谢你的夸奖,但是天色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请直接说吧,明天早上十点,我还要亲自和日本代表谈判。”
“没风度的黄皮猴子。”比罗夫斯基先在肚子里腹诽了一句,然后才微笑说道:“亲爱的王,请放心,我这一次是带着友好的善意来拜会你的,关于明天的谈判,我希望能够征得你的同意,以调停人的身份参与,尽力帮助你在谈判桌上劝说日本代表做出让步,帮助贵国在谈判桌上争取到最大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比罗夫斯基自己带来的翻译飞快口译,王孚则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与龚橙交换了一个眼色,才满脸狐疑的问道:“比罗夫斯基先生,非常感谢你主动提出的帮助,但是比罗夫斯基先生,我要因为这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王将军放心,我说过,我是带着友好的善意来的,绝不会要你付出什么。”比罗夫斯基微笑说道:“我只需要将军你在谈判桌上稍微伸出援手,支持一下我向日本国提出的调停交换条件,帮助我国获得日本人的答谢就足够了。”
比罗夫斯基的话用白话来说,实际上就是希望能以调停人的身份和吴军联手,合起伙来敲日本竹杠,确实破天荒的没有什么准备对吴军不利的打算。只可惜王孚没有多少外交经验,一时还没明白其中意思,好在陪同王孚接见的龚橙颇有经验,马上就问道:“比罗夫斯基先生,那你们希望日本如何答谢你们的调停?”
比罗夫斯基很谨慎的通过翻译先问龚橙的身份,王孚则马上表示龚橙可以全权代表自己,比罗夫斯基也这才答道:“放心,我们希望日本付出的代价,与贵国的政治经济利益没有任何的纠葛,我们只希望能够得到日本北海道的所有附属岛屿就行。”(包括日本现在的北方四岛在内。)
听了翻译转述的回答,王孚还是有些糊涂,龚橙却马上笑了,微笑说道:“比罗夫斯基先生,贵国对于领土的执着,还真是让人钦佩。一有机会就逼着邻居割让疆土,对我们中国的乱党朝廷一样,对日本人也是一样,简直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没办法,我们太需要可以耕种粮食的土地了。”比罗夫斯基无耻的回答,又更加无耻的说道:“亲爱的王,我没说错吧?我的要求于贵国的利益而言丝毫无损,如果你能答应的话,你在明天的谈判桌上,马上就可以多一个朋友,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没有外交经验的王孚大大犹豫,只能是把求助的目光转向龚橙,龚橙则仔细盘算,半晌之后才答道:“亲爱的比罗夫斯基先生,很抱歉我们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答复,因为我们和英国人有约定,这次要联手一起与日本谈判,所以是否接受贵国的调停,我们必须要先和英国人商量了再决定。”
说罢,龚橙也不等比罗夫斯基回答,马上又说道:“这样吧,请比罗夫斯基先生暂时在我们的舰队里住下,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十点谈判开始之前我们给你答复,这可以吧?”
比罗夫斯基把目光转向王孚,见王孚开口认可龚橙的话,比罗夫斯基这才彬彬有礼的说道:“那好吧,我就等王将军你的好消息了。也请王将军在英国人面前多帮忙劝说,劝英国人接受我们沙皇俄国的调停好意。如果不然的话……。”
说到这,比罗夫斯基微微一笑,又说道:“日本幕府那边其实也有聪明人,他们有人建议,只向英国人低头求和,然后全力抵御贵军的进攻,还准备向我们沙皇俄国求援,请我们帮他们抵挡贵军的进攻。我虽然已经拒绝了,可如果贵军拒绝我的好意……。”
比罗夫斯基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王孚则是马上脸上变色,好在龚橙及时咳嗽了一声,微笑说道:“明白了,来人,请比罗夫斯基先生下去休息,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征得王孚忍气吞声的点头,王孚的亲兵这才请了比罗夫斯基下去休息。结果比罗夫斯基才刚离开,王孚马上就发了脾气,吼道:“绝对不能答应他的条件!不管这么做是不是对我们有利,就凭他敢威胁我们这点,就绝对不能答应!”
“当然不能答应,一旦答应了,我们以后就是后患无穷。”龚橙冷冷回答,在船舱上悬挂的英国版世界地图上比划道:“王军门,俄国人要的是这几座岛。这几个岛的北面,就是我们现在和俄国人还在争论归属的库页岛,如果真要是让俄国人拿走了这些岛屿,我们再想拿回库页岛,就肯定是千难万难了。”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我们拿回了库页岛,这些岛也会成为我们的隐患。”龚橙又补充道:“俄国人肯定要借着保护飞地的名誉,在这些岛上驻军,派驻舰队,到时候我们在外东北的土地海岸就将永无宁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不答应?还答应明天再给他答复?”王孚赶紧问道。
“因为我担心俄国人真的会怂恿日本人和我们死抗到底。”龚橙答道:“到时候如果英国人又拿了日本人的赔款选择退出,光凭我们的舰队,再想逼着有俄国人支持的日本人向我们投降低头,难度就不止一般的大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孚又问道。
“离间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关系,让日本人看清楚俄国人的真面目,选择宁可向我们屈服,也绝不向俄国人低头。”龚橙回答,又说道:“还有离间俄国人和英国人的关系,断了俄国人把英国人釜底抽薪的念想,让英国人当场向俄国人施压,逼着俄国人老实安分,别打趁火打劫的主意。”
“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王孚赶紧又问道。
龚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拿起了书办笔记的交谈记录细看,见内容与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一致,然后才微笑说道:“简单,把这份谈话记录改一个字,然后让日本人和英国人看到就行了。”
“只改一个字?”王孚惊讶问道。
“对,只改一个字。”龚橙微笑回答,又说道:“这么一来,就算比罗夫斯基喊冤,我们也可以推说是他自己带来的翻译口译时语法错误,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